人民網對話李家祥:民航發展與區域經濟
為什么現在又提出來“要開放修機場,要想強上民航”?因為經過30多年的改革開放,我國的經濟質量、總體發展水平大大提高,轉變經濟發展方式、調整經濟結構的途徑也就發生了變化,民航是一個很重要的抓手。有的邊遠機場的建設和發展,其意義還遠遠超出一般意義上的社會效益、公共產品范圍,對促進區域經濟發展、縮小區域間社會經濟發展的差距、增進民族團結等方面的戰略作用巨大。

圖:中國民航局局長、黨組書記李家祥(左二),全國人大代表、江蘇省淮安市市委書記姚曉東(左一)做客人民日報、人民網“兩會e客廳”,主持人為人民日報經濟社會部記者白天亮。(攝影 李維娜)中國民航局局長、黨組書記李家祥(左二),全國人大代表、江蘇省淮安市市委書記姚曉東(左一)做客人民日報、人民網“兩會e客廳”,主持人為人民日報經濟社會部記者白天亮。(攝影 李維娜)
主持人
“e兩會,話改革”。大家上午好。歡迎來到人民日報、人民網兩會報道的全媒體欄目兩會e客廳,我是主持人、人民日報記者白天亮。今天我們演播室非常榮幸邀請到兩位嘉賓,中國民航局局長李家祥。歡迎您。
嘉賓李家祥
大家好,天亮好。
主持人
全國人大代表、江蘇省淮安市市委書記姚曉東。歡迎您。
姚曉東
大家好。
主持人
今年春運高峰,首都機場日客流量再次超過去年,創出了新高。不少網友,特別是三四線城市的網友說,以前買不著火車票,回家就成了大問題,現在老家修了機場,可以坐飛機回去,也考慮讓從沒坐過飛機的父母享受一下飛在三萬英尺高空的感覺。旅客的這種感受和前段時間輿論熱議的有一些中小機場客流量不太多,而且盈利比較難的觀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們的民航建設、機場建設是不是有些超前?該如何看待機場建設的功能和定位?今天我們就將圍繞這個話題與兩位嘉賓展開討論。我知道,局長有一句名言叫要開放,修機場,要想強上民航。今天也想聽一聽您的觀點。
嘉賓李家祥
2012年7月8日,《國務院關于促進民航業發展的若干意見》正式出臺。這是新中國成立以來中央出臺的第一部全面指導民航業發展的重要文件,是黨中央、國務院在民航業發展關鍵時期作出的重大戰略決策。文件的開篇即明確提出“民航業是我國經濟社會發展重要的戰略產業”。這個戰略作用,事實上就是指基礎的、長遠的、全面的和導向性的作用。我國改革開放到現在36年了。36年來,民航的增長速度平均達到了17.5%,也就是說,在我國改革開放發展中,隨著社會經濟的增長,民航發生了重大的變化。
嘉賓李家祥
80年代曾有一句話:要想富,先修路。當時我們國家處在改革開放初期,我們的改革開放程度、經濟質量、總體發展水平和當時這句話是相適應的。為什么現在又提出來“要開放修機場,要想強上民航”?因為經過30多年的改革開放,我國的經濟質量、總體發展水平大大提高,轉變經濟發展方式、調整經濟結構的途徑也就發生了變化,民航是一個很重要的抓手。民航業不單單帶動的是人流、物流,還包括金融、旅游、商貿、科技、信息等綜合的活動。而這些活動又構成了現代服務業的重要內容。同時,民航還是和國際連接最廣泛、最便捷、最有效的途徑。在經濟全球化背景下,民航將成為區域經濟融入全球經濟的快速通道,具有戰略地位和作用。這些作用,在實踐中已經展現出來了。比如,淮安市機場2010年9月份通航,對淮安經濟質量的提升、經濟社會的發展發揮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他們總結的經驗就是“點上點金、面上收銀”。這個機場建成以后,聚集了外資企業1000多家,直接帶來的經濟、社會等綜合效益是非常巨大的。這個方面我們姚書記有體會。讓他講一講。
主持人
最近也有一些媒體在談論中小機場盈利難的問題,究竟該如何算機場建設投入產出的賬,姚代表來自地方,我們也很想聽聽您的看法。
姚曉東
剛才李局長講了機場的重要性,用了一個“戰略地位”,我非常贊成。交通對一個地方的發展影響是非常巨大的,從淮安的實際情況來看,淮安歷史上在千年漕運史上,曾經是南船北馬、九省通衢的運河之都,一時繁華,世界級的影響,但是隨著交通方式的改變,鐵路興起,漕運轉海,淮安的地位就逐漸衰落了。到了新時期,怎樣來推動淮安新一輪的科學跨越發展,我們就必須要抓住交通戰略設施的建設,淮安機場,剛才李局長說了,2010年9月份建成投入運營,發展非常迅速。2014年,旅客吞吐量已經達到51.6萬人,比上年增長27%。貨流流動吞吐量達到了3400噸,比上年增長了37%,機場去年也順利地被國務院批準為一類航空口岸,今年1月6號,一次性通過國家驗收,成為全國第66個對外開放的機場。我們在淮安機場建設、運營過程當中,淮安的經濟社會受到的益處是巨大的也是綜合的。以我們地方黨委政府的觀點來看,對待機場的效益不能夠單向地、線性地、孤立地來看,應該從對地方的經濟社會的綜合拉動和長遠影響來看。我們覺得,我們淮安機場的效益非常好。可以從五個方面來看。
姚曉東
第一,機場是對外交流的空中橋梁。過去我們沒有機場,淮安這個地方雖然區位非常重要,處在中國南北正中間的關鍵節點,但是我們的對外開放相對來說還是非常少。機場建成之后,一下子把我們的觸角伸向了全國,伸向了世界。淮安的對外交流交往異常活躍,比如說我本人到淮安工作兩年多一點的時間,我在淮安期間,我接待的各國大使和駐華總領事就達到了幾十人。這個在淮安過去是不可想象的。
主持人
這就像局長所說的“要開放上民航”。
姚曉東
民航的跨越時空的功能是別的交通方式不可替代的。第二,招商引資的靚麗名片。剛才李局長講到了,我們機場修建,吸引了大量的外資企業,以臺資為例,我們近幾年臺資在淮安快速集聚,形成了一個全國有影響的臺資高地。有人說叫南有昆山,北有淮安。我們現在淮安已經有超過1000家的臺資企業,總投資超過了100億美元。臺商來淮安投資的時候,機場還沒建的時候他們就有一個要求,他說我們來投資可以,但是你必須有機場。機場建了之后,臺資的集聚明顯加快。招商引資需要環境的支撐,有機場就是一個重要的環境。
嘉賓李家祥
他們指的是在招商引資方面,有機場,人家就高看你一眼,沒機場就低人一頭,非常形象。外商來投資,就問有機場沒有。一說沒有機場,投資者和外商頭就低下來了,沒有積極性了。一說有機場,投資者馬上感覺就變了,頭抬起來了,地方經濟也起來了,非常形象。
嘉賓李家祥
姚曉東: 第三,產業升級的強勁引擎。因為我們淮安目前處在信息工業化、新型城鎮化的加速期,我們正在構建具有我們自己特色的現代產業體系,而應該說機場在這當中發揮了非常骨干作用。比如我們有四大主導產業:鹽化工、特鋼、電子信息和食品,都正在向千億級的產業發展。機場幫助我們吸引了龍頭企業,集聚了產業鏈的企業。比如說我們電子信息,鴻海集團在我們淮安一下投入8個企業,鹽化工我們現在有臺玻、中國鹽業、江蘇鹽業幾大巨頭的集聚。這些應該說很多企業是沖著你有機場,沖著咱們有集聚產業資源的條件而來的。
姚曉東
第四,中心城市的核心功能,因為我們江蘇省對淮安市有一個戰略的定位,要求淮安建設蘇北重要中心城市,我們也做了研究中心城市需要哪些功能支撐,第一條就是綜合交通樞紐,而且我們其他方面,我們說有六大功能,現代產業高地、區域要素市場、特色服務基地、文旅商貿中心、美麗幸福家園,都需要綜合交通樞紐的支撐。我們淮安公路是全國樞紐,鐵路普鐵已經開通,高鐵正在建設,我們水運自古以來條件都非常好,我們管道運輸也在發展。其中民航是一個高端的引領性的交通項目。民航展現的是中高端的城市形象,承運的是中高端的旅客人群,集聚的是中高端的產業資源。所以,民航的發展對于我們中心城市建設具有非常重要的支撐作用。
姚曉東
第五,民生福祉新鮮補充。民航能夠改善民生,我們也是在實踐當中認識到的,有了一個機場,當地老百姓的幸福感、滿意度都在提升,覺得我們這個城市現代氣息更濃了,出行更方便了,而且多了一個家人消費、親友交流的一個新的渠道。像我們逢年過節的時候,現在都有一些城鄉的老年人,七八十歲了,一輩子沒坐過飛機,他們過節方式就是坐飛機出去玩,玩一兩天就回來,人生增加了一個經歷。從民航的公共屬性來講,它還有一定的公共服務性。我們有的機場,從地方的治理來講,處置重大的公共事件,應對重大的災害、安全事故等,我們都有了一個重要的保障。機場叫落一子,活全局。
嘉賓李家祥
他總結得非常好。淮安體現出了機場的綜合功能和效益。剛才姚書記講,我們的綜合交通體系要有樞紐和平臺,機場就是最好的綜合平臺。道理非常淺顯,你不可能把機場建在火車站,也不可能把機場建在汽車站,也不可能把機場建在碼頭上,但火車站、汽車站、碼頭可以建在機場。所以,機場是連接綜合交通方式的一個平臺。綜合交通樞紐應由機場作為一個中心點來牽動。另外,從修鐵路、修高速公路來說,修一公里的高速公路費用在一個億以上,修一千米的跑道也是一個億左右;修三公里的高速公路、修三公里的高鐵,就能修一個機場。修三公里的高速公路、三公里的高鐵,可能對一個城市來說起不到根本作用,但是修了一個機場,就把這個城市搞活了,和世界連上了。
姚曉東
我們地方上現在對修建機場的積極性也在進一步地提高。淮安機場設計能力是到2020年旅客吞吐量到60萬,我們去年已經到了51萬多。2020年,貨郵吞吐量4800噸,按照這個趨勢,我們肯定是要超負荷了,所以我們現在已經啟動了機場的二級擴建,而且和機場本身的建設相伴隨的是我們規劃了一個80平方公里的臨空經濟產業園,我們將圍繞著機場自身的需求,來提供保障服務。同時發展相關的,比如說綜合物流業,比如說航空服務產業,乃至于通用航空業等等。要把我們地方的經濟,不僅是因為交通改善帶動各行各業的興旺,而且因為民航的落地,帶動我們民航相關業的發展。應該說,我們對此還是非常有信心的。像圍繞著機場,我們中國大型的商貿企業在淮安設立了分撥中心,全國十大快遞企業有七個已經落戶淮安。我們依托機場的綜合保稅區各項業務也在快速發展,這都是民航帶來的綜合效益。
主持人
李局長,我們注意到,近幾年很多地方通過修建機場發展臨空經濟,據您了解,中國目前的臨空經濟發展到一種什么樣的狀況?未來還有多大的空間?
嘉賓李家祥
臨空經濟的概念,是國外研究民航經濟的專家提出來的。它的基本內涵就是依托民航,帶動區域社會經濟的綜合性發展。所謂臨空就是靠近民航,依托民航。現在,臨空經濟在我們國家已經逐漸被各地所認識。剛才姚書記介紹中說到淮安2009年建機場時就規劃了臨空經濟區。從2010年開航到現在也就四年多的時間,其規模已經達到了非常可喜的地步。2013年3月,國務院正式批復《鄭州航空港經濟綜合實驗區發展規劃》,這是國務院就一個機場作為經濟綜合實驗區出臺的第一個文件,鄭州成為我國唯一的國家級航空經濟區。河南依托這個文件,這些年發展非常快。2014年,鄭州航空港經濟綜合實驗區完成地區生產總值413億元,增長18%;固定資產投資401億元,實現翻番;公共預算財政收入21.2億元,增長40.4%;外貿進出口總額379億美元,占全省的55%;鄭州機場客貨吞吐量達到1580.54萬人次和37.04萬噸,分別增長20.29%和44.86%,增速在全國前20個大型機場中排名均居第一位。
主持人
這個增速是非常驚人的。
嘉賓李家祥
河南一下子就和世界聯系在一起了。航空港經濟綜合實驗區聚集了大量現代企業,特別是科技、物流方面,還包括大數據這樣的交易平臺現在都在進行建設,展現出這種經濟區對區域經濟發展的綜合帶動作用。民航運輸的都是什么呢?從人流上來說,是中高端人群。從貨物上來說,它是附加值最高的貨物,小、輕、快、新、便。河南鄭州航空港經濟綜合實驗區一年光生產的手機就有一億多臺,全世界手機的八分之一是在河南鄭州這個航空經濟區生產的。
截至2014年底, 全國62個城市依托54個機場規劃或建設了63個臨空經濟區。可以說,依托機場提升經濟質量,用臨空經濟來帶動金融、物流、商貿、旅游、信息、科技等綜合現代服務業發展的大格局正在興起。實質上,這就是為什么 “要想強上民航”?因為當前經濟發展的一個很重要的內容就是發展現代服務業。現代服務業和民航可以說聯系最緊密。同時,隨著經濟全球化進一步深化,和世界經濟最便捷的、最廣泛的聯系方式還是民航。甚至現代食品業,如新鮮食品的運輸,也越來越依托于航空。比如,河南現在開始航空運輸活的魚蝦,甚至從澳洲運送活的牛,為什么呢?用輪船運輸這個牛,從澳洲到中國需將近一個月,用飛機不到十個小時。這個牛在船上一個月的時間,要消耗掉很多體重,也就是說瘦掉了,所以算來算去,用飛機運輸效果還是最好的。還有快遞業,網購用什么郵最快,顯然是飛機最快。所以現在阿里巴巴也開始進入一些機場、臨空經濟區。這些生產、消費、交流的鏈條都必須有一個通道,拉動它們最好的選擇還是民航。
主持人
我們也注意到這么一種現象,有一些地方修建起機場來,這種地方的經濟迅速地就火了起來,機場建設起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但是也有一些地方修建起機場,機場幾年下來還是冷冷靜靜,那就是要讓民航充分發揮帶動經濟的作用,是不是除了建設機場之外,地方的一些配套措施也得跟上呢?
嘉賓李家祥
你提的這個問題非常好。我專門考察過一些支線機場,發展比較好的,比如淮安就具有典型性,這個機場剛修完不到五年就開始擴建了。還有騰沖機場,2009年2月通航,當年旅客吞吐量就達到了25.5萬人次,該機場原來是按2015年旅客吞吐量48萬人次目標設計的,早在2012年就已經突破了60萬人次。目前,機場已經啟動了二期改擴建工作,擴建項目近期規劃目標為2020年旅客吞吐量達230萬人次以上。目前全國機場一共是202座,十二五期間有50%以上在改擴建。為什么?就是我們先前進行機場規劃建設過程中沒有超前。
但是,也有個別機場修完以后,綜合效益不好。我認為首先是觀念有問題,對于機場在建成以后怎么利用沒有思路。我給他歸納幾句話:熱熱鬧鬧修機場,綜合規劃沒跟上,機場周圍空蕩蕩,飛飛停停沒希望。機場修完了,交通不配套,經濟發展布局不配套,人流物流規劃不配套,機場對城市發展的功能、綜合作用就沒有發揮出來,機場建完以后,它的發展就受限了。
近兩年,我應邀在多個省市就如何認識民航、如何利用民航、如何發展民航做了專題報告,就是講怎么利用機場。機場建完以后不是為了好看、為了好聽,是為了促進區域經濟社會發展。現在,一些省市領導親自跑航班要航線,為什么?航班航線都是連著產業鏈的。機場是經濟社會發展的產物,同時,它又是一個會拉動經濟社會發展的平臺。兩者相輔相成,怎么把它利用好,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這是一個觀念問題,也是具體舉措問題,還是一個整體的謀劃的問題。
主持人
還有人認為,在一些偏遠的地方修機場,可能這些地方既沒有什么旅游資源,像騰沖那樣,騰沖畢竟還是有旅游資源的,也看不出什么工業上的一些明顯的優勢。有人就覺得在這種地方投巨資修機場,是一種純粹的浪費。對這種說法,李局長怎么看?
嘉賓李家祥
對機場修建,我們要采取冷靜的態度。首先我覺得要對這個地方應該不應該修機場,有一個綜合的研判。作為一種交通方式,隨著經濟社會發展質量的提升,發展民航是一個理想選項。這些年來,多數邊遠地方修機場的效果還是非常理想。像北方的漠河,地處祖國最北,旅游資源十分豐富,但從哈爾濱乘火車需23個小時,交通不便影響了當地旅游資源開發和經濟社會發展。漠河機場2008年6月18日正式通航以來,旅游旺季一票難求、班班爆滿,極大地促進了當地社會經濟發展。漠河縣委書記計斌說:“漠河機場建成僅用了2.3個億,而到景區的公路卻用了10多億,機場的通航將漠河與全國乃至世界連了起來。我們今后就是要多搞些這種小投入、大貢獻的項目。”
嘉賓李家祥
有的邊遠機場的建設和發展,其意義還遠遠超出一般意義上的社會效益、公共產品范圍,對促進區域經濟發展、縮小區域間社會經濟發展的差距、增進民族團結等方面的戰略作用巨大。比較典型的是西藏的阿里機場,阿里通航之后,我在地面走過,從拉薩坐汽車兩天兩夜到阿里,顛簸就不用說了,光時間就花費很多。現在從拉薩到阿里,飛行40多分鐘、全程一個小時就到了。當阿里通航之后,我乘坐了第一個航班,當地的藏族和其他民族同胞好多人激動得落淚。因此,一個地方修機場,不能孤立地評價它的盈虧問題。
主持人
機場建設不能只算機場自身的,要算大賬。
嘉賓李家祥
同時對修機場的問題,也要有一個理性的態度,不能一哄而上,還要經過科學論證,科學決策。
主持人
我們注意到,這兩年,另外一類機場,也就是通用航空的機場建設也是發展得非常快,特別是近兩年,無人機火了起來,許多老百姓也感到通用航空離他們越來越近了。我們現在就來連線一位網友。
網友
李局長您好。
嘉賓李家祥
你好。
網友
最近無人機特別的火,有些商家也在嘗試用無人機送快遞,但是他們發現無人機并不能隨便上天,我想問一下李局長,通用航空的限制條件什么時候能夠少點呢?
嘉賓李家祥
謝謝你的提問。通用航空是一個非常大的概念。什么叫通用航空?我說“通用通用,大家都用”。就是說它用途非常廣泛,除了客貨商業運輸之外的其他空中飛行器都叫通用航空,當然也包含了無人機。其實通用航空種類很多,除了無人機,還有救援、勘探、播種、醫療、人工降雨、運動訓練等等。無人機是新興的熱門行業,我們非常高興有這么多的飛行愛好者關注甚至自己制造無人機。當然,無人機的制造及你說的作為商業快遞運輸等,是需要飛行驗證的,這就是適航,什么叫適航呢?就是適合航行。中國民用航空局有一個部門叫適航司,無人機能不能運送快遞要進行適航審定。適航審定的內容主要就是檢驗它的安全性、可靠性,不能對人的生命財產可能造成重大損失。另外,我們對無人機飛行還要有一個整體的管控,推進低空開放。低空空域的開放,是無人機及通用航空發展的一個重要條件。當前,國家正在推進低空開放,并在一些城市進行試點。
嘉賓李家祥
現在,注冊的通用航空公司已經大大超過了我們客貨商業運輸公司,達到了將近250家,而客貨商業運輸公司是52家,情況非常喜人。同時,民航局作為國家民用航空的主管部門,一是要加強推進我們的適航能力建設,特別是要適應無人機發展的需要,加快推進這項工作;二是要出臺無人機運營方面的規定,有序地發展無人機;三是要制定相關的產業政策,這方面我們正在著手進行。我們要加快這方面工作的進度,滿足全國飛行愛好者,特別是無人機愛好者的需求。謝謝小姑娘。
網友
謝謝李局長。
主持人
淮安市在發展通用航空方面有沒有什么設想?
姚曉東
有設想。剛才我說到,我們機場投入運營之后,同步正在規劃一個80平方公里的臨空經濟產業園,這當中通用航空業規劃了一個重要的產業,因為通用航空剛才李局長講的,我們理解也是民航的商用之一。我們現在有客貨商用的運輸,我們想推進通用航空,對淮安也是到了時候。淮安發展通用航空條件非常好,我們有些航線在適航的時候,我有機會和機長進行了溝通,我說你看我們淮安機場條件怎么樣?他說凈空條件一級棒,因為我們那是一望無垠的大平原,而且和周邊機場不一樣,我們是純民用的機場,有的是軍民兩用的,所以我們發展通用航空比較好,從區位優勢、凈空條件、相關的產業支撐來講都是條件比較好的。當然我們現在正在著手進行研究,感覺到下一步發展通用航空有些方面我們還不是特別有底,我想,正好李局長在這,也提幾個請求,能夠在幾個方面進一步明確一下:第一,空域開放的問題。能夠盡快地明確低空開放,我們地方發展這個產業,在空域開放方面可以走到哪一步。這是解放和發展民航生產力的一個重要基礎。因為資源不開放,讓空域資源能夠進入市場,我們才可能發展這個產業。第二,規劃引領。剛剛李局長說,現在想發展通用航空業的地方非常多。我們這里是大平原,我們想發展。我知道一些丘陵山區也想發展,可能一哄而起,對這個產業發展不一定是特別有利。應該有一個健康的好的發展前景,加快做好明確的通用航空產業規劃,來進行合理的布局。當然我們希望淮安在這個規劃和布局當中有一席之地。第三,政策支持。通用航空可能起步階段,它的盈利空間目前不是很明朗,所以,在產業政策扶持方面,可能還是要有一定的力度。當然地方也要向發展客貨商用航空一樣,來支持通用航空業的發展,打好基礎。第四,人才支撐。像我們這個地方,我們要發展通用航空業,我們地方的航空專業人才缺乏,我們想能夠和培訓機構密切合作,如果我們在產業方面能夠有起步機會,我們希望能夠盡早地和培訓機構開展合作,培養我們地方的適用的通用航空產業的人才。
嘉賓李家祥
姚書記剛才講的意見切中要害。現在,通用航空在我國民航事業發展中是一個短板。從國外民航的發展經驗來看,民航業是首先起步于通用航空的,把通用航空作為基礎,然后發展客貨運輸。我們的起步是先發展客貨商業運輸,所以相對來說,通用航空反而滯后了。和民航發達國家美國相比,美國有各類通用航空飛機約22萬架,我國現有通用航空飛機1700多架。而我國全部飛機是4000架左右。在發達國家,通用航空飛機應該占飛機總數量的大頭,就我們國家來說,卻占小頭。這和我國民航發展的起步歷程有關。
嘉賓李家祥
剛才姚書記說到了通航發展空域、人才、政策等方面的問題,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就是基礎設施。基礎設施就是通用航空機場。現在我國真正意義上的通用航空的機場只有78座。美國是什么狀態呢?美國各類機場是19700多座,通用機場有15000多座。我們的通用機場確實非常缺乏。前幾年我看到一則報道:有一個飛行愛好者,當然,也是經濟實力比較強的企業家,過年坐著直升飛機回家,找不到通用機場,也找不到加油設施,他提前聯系學校的操場去當停機坪。沒有地方加油,他就專門雇了幾輛油車在地面跟著飛機跑,報道說,光加油車的花費就將近300多萬。這個事情說明什么?說明我們整個配套設施跟不上。所以,我們在成立很多通航公司的同時,要加快通用機場建設。2014年簡政放權,其中很重要的一條,就是把通用機場的建設下放到各省和民航的地區管理局。我們一方面呼吁各方面重視通航建設,一方面要加快出臺一些相關的政策措施,促進通用航空發展,首先是機場建設等綜合保障體系的建設。
主持人
未來幾年會不會迎來一個通用機場飛速發展的時期呢?
嘉賓李家祥
我感覺要迎來這么一個時期。首先從國家層面來說,權力下放了,各省市就可以批準通用機場的建設了,加上民航地區管理局和當地有關部門的論證以后就可以建設了。第二個,是歡迎各方面的資金進入。兩三年時間內,全國新成立的通航公司近250家,是因為民航在吸引各方面投資進入通用航空的發展。再加上我國空域開放正在推進,國家空管委及相關機構正在進一步加快這方面的工作。我想,下一步通用航空的發展會迎來一個非常熱鬧的場面。
主持人
謝謝李局長。李局長為我們展示了通用航空的美好前景,相信今后會有越來越多的地方、越來越多的老百姓享受到民航的便利。我們今天的訪談就到這里。感謝兩位嘉賓的參與。今天的訪談將在人民日報刊發,更多資訊請關注人民網強國論壇、人民日報微博、微信、客戶端,以及人民日報電子閱報欄。感謝您的收看,再見!
嘉賓李家祥
謝謝網友。
責編:xwx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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