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港觀察:飛行員短缺 是世界民航的共性問題

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據CNN報道,美國的國家安全有賴于一個健康的航空業,這就需要現代化的、可靠性高的飛機,以及技術嫻熟的飛機駕駛員。
然而,美國——尤其是美國的支線航空公司——現在已存在飛行員短缺的問題。
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FAA)的數據顯示,1987年,美國大約有82.7萬名飛行員,而在過去30年中,這一數字減少了30%。
與此同時,航空旅行的需求卻在大幅增加。國際航空運輸協會(IATA)預測,在未來20年內,航空旅行的需求將翻一番。
這是個典型的供不應求的例子。這種供求失衡造就了一場“完美風暴”,極有可能會在未來十年對美國航空業產生極惡劣的影響。然而不幸的是,飛行員短缺的問題正變的越來越嚴重。
我從1978年以來一直致力于航空業的研究,但除此之外,在回歸學術生涯之前,我本身也是個有19年飛行經驗的飛行員。
行業變化
20世紀70年代,包括我在內的飛行員們都還處于成長階段,而航空公司的飛行員在人們眼中也是一個有聲望的職業。
這份工作工資高、假期多,在社會上也非常受尊敬。20世紀90年代初,按照如今的美元換算,部分國際飛行員的薪水有將近30萬美元。
而且在那時候,軍隊對飛行員有穩定持續的需求。任何年輕有抱負的飛行員都可以進入軍隊接受飛行訓練,一旦結束在軍隊的服役,他們幾乎百分百能得到一份在航空公司做飛行員的工作。
時至今日,情況已不再如此。航空公司飛行員這份職業逐漸失去了光彩。
其中一個原因是國家放松了對航空公司的管制。1978年頒布的《航空公司放松管制法案》開啟了廉價航空公司的時代。結果,像泛美航空這樣的公司就倒閉了。
后來,9·11事件又致使航空公司陷入財務狀況不佳的境地。
美國六大傳統航空公司中有五家宣布破產——全美航空,達美航空,西北航空,美聯航和美航。我清楚地記得,9·11事件過去幾周之后的某天,在我執行的一趟從華盛頓特區到佛羅里達州奧蘭多的航班上,僅有一名乘客。
據我自己的經歷,我可以證明,包括我在內的許多飛行員不得不騰出機長的位置,變回了副駕駛,薪水也從每年近19萬美元降至每年7.5萬美元。
新增飛行員減少
同時,隨著無人駕駛飛行器的應用,軍方供應的飛行員人數也減少了。
在80年代,航空公司里大約三分之二的飛行員是退役軍人,而現在,這一比例已經跌破三分之一。海軍方面預測,飛行員缺口將在2020年達到10%。而空軍方面預計,到2022年,可能會有1000人的飛行員缺口。
這就意味著,許多年輕有抱負的飛行員現在必須自己承擔飛行訓練的昂貴費用——至少10萬美金,再考慮到未來的不確定性,許多人根本不愿承擔這個風險。而大蕭條又加劇了這種負面效應。
2009年,國會將航空公司飛行員的強制退休年齡從60歲改為65歲。在我看來,這一舉措治標不治本。
波音公司于2016年發布的一份報告顯示,當前為美國各大主要航空公司效力的飛行員中,有42%的人將在未來10年內到達強制退休年齡(65歲)。
另外,這一舉措也影響到了年青一代的飛行員的職業規劃。他們中的很多人--包括我在內,都在尋找更穩定的職業。
另外,航空公司飛行員的作息規定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2009年,科爾根航空的3407號航班在水牛城附近墜毀,此后,國會更改了對航空公司飛行員的經驗要求。如今,新雇用的飛行員必須積累至少1500小時的飛行時間。在這條法律通過之前,飛行員只需要累計250小時的飛行時間就可以受雇于一家航空公司。
飛行員需求增長
短缺問題的另一面是,對訓練有素的飛行員的需求實際上在增長。需求量最大的是亞洲和太平洋地區。
波音和空客等制造商交付的飛機越來越多,而且這一趨勢在未來20年都不會有所改變。
2010年,國會對飛行員值班時間的相關規定做出修改,以減少飛行員疲勞帶來的問題。這一修改意味著,在航班排班不變的前提下,航空公司必須將飛行員數量增加5%至8%。換句話說,他們需要雇用更多合格的飛行員。
美國的主要航空公司尚未直接受到飛行員短缺問題的影響。但一些小型支線航空公司已經陷入這種困境。比如像共和航空這樣的公司,即便已經減少了航班班次,卻仍然因為人員配備不足而被迫宣告破產。
業界已采取一些措施來解決這個問題。現在,為了招募飛行員,支線航空公司愿意提供更高的薪酬,甚至設置了簽約獎金。
此外,1500小時飛行時間的規定也發生了變動。在特定飛行學院接受過培訓的飛行員,即便累計飛行時間未達到1500個小時,也可以拿到資質證書。甚至有人提出將退休年齡再次延長至67歲。
在我看來,僅靠這些措施并不能徹底解決飛行員短缺的問題。航空公司也應當考慮開辟自己的渠道。
航空公司將需要自行招募、培養儲備飛行員。例如,4月份,我的前東家美航就宣布成立了美航飛行學院(American Airlines Cadet Academy),為培養下一代飛行員而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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