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多年前的上海，沒有這么多現(xiàn)代化的高樓，天上也沒幾架飛機。

　　沒有高額房價，紙質(zhì)的糧票倒成了“財富”的象征。

　　如果有一趟能夠飛往過去的航班，或許你想飛往90年代。

　　通往1994年的登機牌

　　90年代，身在上海，你將會路過這座城市中鱗次櫛比的紡織廠，機器在工人操作下運作的聲音，曾經(jīng)是這座紡織工業(yè)中心城市的經(jīng)濟主旋律。

　　90年代，亦是上海“摩登”的起點。地鐵1號線，從徐家匯起始不斷向南北延伸;尋呼機如雨后春筍般涌現(xiàn)，傳呼著市場的繁榮;家樂福、沃爾瑪進駐中國，零售業(yè)的中外合資模式正式開啟。

　　對了，在這趟航班上，還有這樣的一些人。他們身著標準紅色制服及禮帽，佩戴整齊的領結，配以熱情的笑容，為你講述25年間，這座城市及這趟航班的點滴過往......

　　“織女”的蛻變

　　白色圍裙前，一捆捆棉線一字排開，在雙手的操控下高低錯落。這是90年代的上海紡織廠。

　　1994年，上海工業(yè)系統(tǒng)大調(diào)整。作為勞動密集型工業(yè)代表的紡織行業(yè)，盡管支撐著上海經(jīng)濟的半壁江山，也不得不含淚退場。當時紡織局全局預計裁撤的職工名額“累計88573人”，占總數(shù)約五分之一。

　　對于紡織女工來說，眼前的灰暗并不僅是紡織工廠緊閉的大門，更是近乎一片黯淡的未來。面對當時社會對于紡織女工的刻板印象，他們的轉(zhuǎn)行之路異常艱難。

　　而當年的人們也許不會想到，他們眼中“年齡偏大”、“技術通用性弱”的紡織女工們，最終飛上了藍天。

　　1994年12月，兩千三百多名紡織女工換下白色圍裙，穿上時髦的大衣與西裝外套;脫下白色工作帽，顯示出精心打理的發(fā)型。吳爾愉，便是她們中的一員，面對完全不熟悉的場景與分外眼尖的評委，她始終保持微笑。

　　“其實當時我什么也沒帶，我想好運不一定輪到我。”如同很多被時代洪流裹挾著向前的紡織女工一樣，未知總是比預想的未來先到達她們的身邊。

　　“我的青春，我的戀愛、結婚、生孩子，都在紡織廠完成了。”

　　吳爾愉的這句話，也許是當年數(shù)十萬紡織女工的縮影。當年告別紡織廠的她們，無不落淚，但是她們卻不能停留在那里，哪怕不忍告別，哪怕一切都要推倒重來。

　　從白色圍裙到紅色空乘工作服的轉(zhuǎn)換，每一位“空嫂”從一個上揚的嘴角開始，默默地改變著自己，努力完成從“織女”到“空嫂”的華麗蛻變。

　　“壯士斷臂”后還有“黃金時代”?

　　“1988年，全局職工55.16萬人，為歷史最高點。”

　　這份來自于“上海市紡織工業(yè)局勞動處一九九四年二月”的報告，存放在上海市檔案館，它將時間停留在過去，記述著這個傳統(tǒng)的勞動密集型產(chǎn)業(yè)曾經(jīng)的輝煌。在當時，能夠存放的僅僅是數(shù)據(jù)，無處安置的卻是55.16萬這個龐大的數(shù)字背后，一個個無措的未來。

　　1991

　　“壯士斷臂”

　　1991年，上海喊出“壯士斷臂”。次年，上海紡織工業(yè)利稅下降到13億元，上海喪失經(jīng)濟龍頭地位。

　　1994.11

　　上航開展“巾幗建功”宣講會，引導諸多媒體關注下崗姐妹的困難。

　　1994.12

　　“空嫂”招聘

　　兩千三百多位紡織女工涌向紡織大學參加“空嫂”招聘，他們之中，有人脫穎而出亦有人黯然退場。最終，離開了紡織車間，她們都往人生的不同方向走去。

　　她們不僅僅是改革開放的見證者，25年間，第一批飛上藍天的“空嫂”作為紡織女工的代表，為紡織女工的“再就業(yè)”打開了一道口子。超過五萬的紡織女工被社會的不同崗位接納。

　　1994年，是上海繁榮發(fā)展的起點。地鐵、巴士、尋呼臺，都成為紡織女工們新舞臺。個體的命運之于整個社會的發(fā)展，就好比是高速運轉(zhuǎn)的機器上一顆顆很小的螺絲釘。18位紡織女工華麗轉(zhuǎn)身，也昭示著改革開放這一輪大潮。

　　他們身在最平凡的崗位，對生活始終抱以熱情。40年間，他們將一個嶄新的時代建立在親手拆除的紡織業(yè)輝煌之上。改革發(fā)展的年代里，每一個十年高速發(fā)展的背后，都有他們?yōu)閷崿F(xiàn)角色轉(zhuǎn)換而奮斗的身影。

　　這十八位引領著50多萬紡織工人順利轉(zhuǎn)崗的“空嫂”，從加入上航，到真正飛上藍天，歷時10月。

　　“第一堂培訓課，每個人一面鏡子三行字——牙齒輕分、嘴唇上翹、眼含微笑。45分鐘下來，真不知在笑還是在哭。”

　　吳爾愉的這段回憶距今已有25年。和其他所有的“空嫂”一樣，完成從“織女”到“空嫂”的蛻變，她們身上有運氣。但一路走來，那些磨礪在起早貪黑歲月里的淡然微笑，或許更為珍重。

　　藍天下的微笑人生

　　面對前路未知的諸多艱難，也許微笑只是一個很微不足道的舉動。但就是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微笑”，卻改變了吳爾愉和她的伙伴們。

　　她們是中國的第一批“空嫂”。改革開放走過40年，給予現(xiàn)在的年輕人更多閃爍的舞臺，但無論時代怎么變化，從“空嫂”們的微笑中，都能感受到平凡崗位帶來的榮耀。

　　2018年，是吳爾愉加入上航的第25年，她將自己的工作經(jīng)驗匯編成《吳爾愉服務法》，記錄著一代“空嫂”的服務精神。她們中的許多人，已經(jīng)成為了“空奶奶”、“空外婆”，卻仍然在為航空事業(yè)做出自己的貢獻。也許終有一天中國第一代“空嫂”將完全退出歷史舞臺，但是她們映襯在藍天下的微笑，始終會成為一代人不滅的記憶。

　　現(xiàn)在，在這18位“空嫂”的帶領下，將為你開啟一趟飛往1994年的航班之旅。

　　活動

　　2018年12月3日，以“空嫂”吳爾愉的職業(yè)轉(zhuǎn)變和平凡崗位成就不凡業(yè)績的成長經(jīng)歷作為切入點，展示一代勞動者在改革開放大潮下的幸福改變的“微笑人生——吳爾愉和她的伙伴們”主題展覽，在上海市工人文化宮開幕。展覽以圖文并茂的形式，講述了包括吳爾愉在內(nèi)的18位“空嫂”在青春年華的故事。

　　在這趟航班中，你可以從服裝、照片、飛機模型、機艙服務等細節(jié)之處回憶90年代，感受這次時空之旅。

　　滿載歡樂記憶的照片墻

　　紙飛機帶著美好祝福迎接未來和遠方

　　造型豐富、精致大方的絲巾彰顯空嫂頸間的優(yōu)雅

　　職業(yè)著裝的變化，同樣見證著民航的發(fā)展

　　干凈整潔的機艙是空嫂最熟悉的地方

　　妝容上的細節(jié)要求源于職業(yè)精神和對乘客的尊重

　　第一代“空嫂”的微笑是時代永恒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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