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飛機”成就他的“飚悍人生”
一個集團48個分公司,卻幾乎都圍繞修飛機。有人說他走的是一條“窄路”,或者是“小胡同”,甚至是“死胡同”。一路上,曾有無數人嘲弄他,質疑他,但他卻都成功了,他就是海特的董事長李飚。
1971年出生的李飚是個聽話的孩子。小學,初中都在父親的安排下按部就班上學,包括日后去一所空軍航空工程學校讀中專。
那個時候,李飚最大的夢想就是端上鐵飯碗,最大的愿望就是在城里分到一套房子。
不過,真等他1986年頂職去父親所在的軍工廠,得到的卻只是一份3年的合同工,也就是大伙口中的“泥飯碗”,而且專業也不對口。
當時,在計劃經濟時代,當工人尤其是軍工廠的工人相當吃香,自來水、煤氣等都不要錢,隔三差五還發米、發油、發面。所以,很多廠礦子弟成天在一起唱歌、拉二胡,日子過得非常快活。
但是,那一切與李飚無關。因為他是合同制,只有干巴巴的十幾元死工資,什么福利都享受不到。
李飚當然不甘心,他寄希望于讀書改變命運 ,“函授、自考、夜校,只要能上的都去上。”同時,嘗試著做生意,包括航空器材、建設有線電視臺、衛星地面接收站、家用電器等10多種工作,李飚都涉足過。
不甘心的還有他父親。老人家在體制內工作了大半輩子,可以說把最美好、最青年的一段時光都奉獻給了祖國的國防事業。
但是,等到快退休的時候卻趕上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軌,廠里活越來越少,待遇越來越低,你說心里能不窩火嗎?
所以,當1986年第一波下海經商熱潮來臨時,老人家毫不猶豫下了海,參與成都一家新技術應用研究所的成立,負責與軍工配套的數字檢測設備、放大器、濾波器、功能板卡的研發與生產。
他不只是自己下海,還把李飚也拉了過去。后來,李飚在研究所里擔任市場經理,承擔采購電子元器件、聯系客戶的工作。
沒有想到的是,研究所第一年就賺到了2萬多塊。3年后,銷售收入更是達到幾十萬,李飚自然也拿到了上萬塊的業績提成,小伙子心動了,“別人能干,我們也能干!”
于是,1991年,李飚說服父親拿出1萬元,成立了海特公司。父親負責技術研發,其余的銷售、采購、后勤等工作全部由李飚承擔。
剛開始,公司主要定位為電子零部件的維修。
那段時間,李飚每天早上7點不到就騎著自行車出門。為啥?趕時間!因為電子元件要求極高,比如一個電阻,其精度往往要精確到小數點后面4位數,所以李飚要在成都幾個電子市場來回奔波四、五趟,才能在1000多支電阻里面才能找到一支合格的。
沒有想到的是,錢沒有賺到,病卻找上們來。由于經常飽一頓餓一頓,李飚不久就患上了胃病,1992年春天更是痛到從自行車上滾下來,一頭栽倒到農田里。那一年,他剛剛21歲。
父親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必須調整方向!”
“往哪里調整?”
“進軍航空電子維修業。”
進軍航空電子維修業,那是說干就能干的?
要知道,如果說發動機是飛機的心臟,那么電子控制器就是飛機的大腦,“電子控制器是一場革命性進步,能在10毫秒內對發動機狀態進行修正。”
要知道,當時國內不僅航空維修人才極度匱乏,即便熟悉的也是前蘇聯的模擬集成電路,對于新引進的波音、空客飛機的電子集中電路根本就看不懂。
所以,維修技術全掌握在美國、德國等少數國家手中。與上百年歷史的老店競爭,那不等于送死嗎?
更主要的是,航空維修業是國家管控的行業,你一家小小的民營企業怎么可能拿得到牌照?
但是,老人家主意卻異常堅定,“首先進入發動機大修,然后進入發動機控制器的研發,最后進入飛機整機的改裝與大修!”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老父親唱的是哪出?
當然,別人看不懂,李飚看得懂,他明白父親看中的正是航空業巨大的市場潛力。
要知道,中國是13億的人口大國,旅游市場大有可為。
要知道,很多航空公司買得起飛機,卻修不起飛機。為啥?因為老外的維修費用高得離譜,而且一遇到質量問題,動輒3到5個月的維修期,航空公司只能干賠錢。
要知道,父親的高級工程師頭銜不是混出來,而是扎根軍工廠30多年干出來的,那手藝沒得說!
此后,正是老父親牽頭,李飚組織了一個40人的研發團隊,前前后后花了幾年的時間,最終搞定了飛機發動機電子調節器的維修專利。
此后,海特順理成章獲得了民航系統頒發的適航維修許可證,要知道,那是四川第一家獲得此資質的民營企業。
不過,有人不服,“成都有家民營企業膽大包天,竟然搞起了飛機維修……”最終,1994年春天,民航局適航司司長專程去到成都調查,人家目的非常明確,“海特不行就馬上關門!”
此后一個多星期,從流程到制度,從團隊到技術,從產品到財務,把海特折騰個底掉。意外的是,那位司長來了個180度大轉彎,“沒想到你們干得這么好!我們就需要你們這種敢闖敢干的企業,為航空公司解決實際問題!”
就這樣,海特公司意外走紅,并迅速成為民航系統的維修樣板工程。也正是在海特的帶頭下,我國一大批民營航空維修企業如雨后春筍般冒出來。
海特呢?短短4年銷售收入就超過5000萬,并迅速走出四川,邁向全國。
然而,1998年亞洲金融危機不期而至。
眼看周圍很多廠倒閉了,海特的工人坐不住了,一位李飚親手帶出來的徒弟喊得最兇,“趕緊把賺到的錢分掉,落袋為安,不出三個月,海特就要完蛋了。”
現在回頭來看,海特的股東只有李飚與他的父親,其他的員工都是職業經理人。也就是說,只有李飚爺倆能決定公司的經營決策。
但是,當時的工人不管那個,“已經付出了勞動,理所當然也要利益均分!”
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最后,李飚與父親只好妥協,把公司賬面的現金全分了。
最慘的1999年年末,公司賬面資金只剩下10萬元不到,維持公司日常運轉都成了問題。
怎么辦?最后,父子倆下狠心把家里的房子、車子等所有能抵押的財產都抵押給了一家商業銀行,將獲得的60多萬貸款全部投入到公司運轉中,公司才度過難關。
在那段日子里,李飚好幾次都挺不下去了。關鍵時候,又是父親的話起了作用,“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熬過來,才能繼續往前走。”
果然,否極泰來。
此后的5年,海特的事業進入了快車道。航空維修、飛機拆解、研發制造、培訓租賃……父子倆在產業鏈條上左右逢源,做成了“一站式”航空服務體系,甚至開展了中小型航空發動機的大修、翻修業務,并創造出多個第一。
第一家飛機中小型發動機維修基地
第一家民營的飛機大修企業
第一家運輸飛機模擬機的制造企業
第一家研制出直升機救援電動絞車
第一家研制出駕駛員脈沖供氧系統
第一家獲得“國防科學技術進步一等獎”
2004年7月21日,海特一舉在深交所上市,此后10年,市值翻了39倍,2015年市值更是突破200億。
海特也成為一家涵括航空技術服務全流程的民營集團,擁有包括國航、東航、南航、海航等四大航空公司在內的100多位客戶,并與波音、空客、龐巴迪等20多家國際知名公司建立合作關系。
4年后的2008年7月,老爺子放心辭去海特高新董事長、董事職務,正式將公司管理權移交給了李飚。
李飚沒有辜負父親的期望,他投入1.5億造直升機的計劃成功了,“飛行高度8000米,性能高、可靠性強、使用成本低。”此后,李飚連燒了三把火。
第一把火在混改。早在2003年,李飚就嘗到了甜頭,與東方航空合資成立的滬特航空,第一年就盈利3000萬。所以,2010年他繼續發力,與四川航空、港機工程等3家公司成立了四川飛機工程,開展空客飛機的整機大修。
2011年以后,李飚又一次走到了軍民融合的最前面,宣布“民參軍”。在朱日和閱兵的戰機上,在海軍艦艇上,在民航客機上,甚至在國家領導人出訪的專機上,都留下了海特人的身影。
6年后的2015年9月3日,抗戰勝利日大閱兵,裝有海特電子控制器的戰機,成功飛過了天安門上空。
第二把火是進軍客機改貨機市場。2010年以后,隨著“三通一達”以及順豐的快速發展,貨運市場迎來大爆發,很多航空公司的貨運業務甚至超過了客運。
客改貨聽起來容易,就是拆解幾個座位,其實是一個技術復雜的系統工程,涉及加裝大貨艙門、貨物處理系統,而且還不能改變飛機的空機重心。
當時,除波音和空客之外,全球獲得這一資質的企業不到5家。
但是,李飚手下最不缺的就是人才,全公司2000多人,85%以上都是科研人員,光從海外引進的博士有40多位。一到年度會議,來自美國的、日本的、新加坡的,德國的博士濟濟一堂,仿佛在開聯合國會議。
而且,李飚心態很開放,“有錢大家賺!”最后選定的合作單位是以色列的宇航工業,那是以色列的最佳防務和航空公司,在航空航天、計算機應用等領域,擁有世界級尖端解決方案的能力。
第三把火是進軍芯片。2015年1月,李飚聯合中電科29所合資組建海威華芯,在國內率先生產出6寸芯片,正式挺進高端射頻芯片領域,“高端集成電路,國外不賣,就自己搞”。
沒有想到的是,僅僅1年半以后,海威華芯的生產線就下線了6寸的砷化鎵、氮化鎵產品,一舉成為這一領域的最先進生產線之一。
目前,李飚靜待5G爆發,“車聯網、物聯網與基礎通信網絡的長足發展,為砷化鎵芯片的應用創造廣闊的市場空間。”
“對于追夢這件事,如果有機會去做,有能力就去,那就趕快去做。人生沒有休止符,不然,每一次停止,都會在后面感到錯過了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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